昭公七年,卫襄公生孟絷,足不良于行,又生子名之曰元。初,孔成子梦康叔谓己立元”。史朝亦梦,协,故名之也。孔成子以《周易》筮之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命筮辞)”。遇屯卦,又曰:“余尚立紫,尚克嘉之!”遇屯卦之比卦(屯初九变),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周易》曰:屯,元亨)成子曰:“非长之谓乎?”C言屯之元亨谓年长,非谓名元)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元者,善之长也)。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足跛非全人,不可列为宗主)。且其繇曰:‘利建侯(繇,卦辞也)。嗣吉何建,建非硐也(嗣子有常位,故无所卜,又无建。今以位不定,卜嗣得,则当从吉而建之也)。二卦皆云(谓再得屯卦,皆有建侯之文。初卦屯彖辞曰‘利建侯’,次卜屯初九爻辞亦曰‘利建侯,),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歧则偏弱居其家,不能行。屯初九爻辞:‘磐桓,利居贞’)。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鬼神,从会朝,又焉得居(言元不可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孟歧利居,元吉利建)
按:此以动爻辞推,亦推彖辞。
李刚主曰:此与毕万之筮遇卦同,而断辞不同,各随其事也。此筮法也。
【注释】
①此例;自《左传•昭公七年》。卫襄公死后,卫大夫孔成子对立元还是立絷一事不能自决,因而用《周易》决之,此即其筮例。
②尚享:能够享有。尚,能。享,享有、占有。
③克嘉:能赞美。克,能。嘉,赞美、嘉美。
④元者,善之长也:此取自《乾•文言》。意思是i兑,“元”是众善之***,此处引申为长子。
⑤利建侯:此引自屯卦卦辞。屯卦辞说无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意谓开始即通顺而宜于占问,不要有所往,宜于建立侯国。此取建侯国之意。
⑥嗣:继承,接续。
⑦磐桓,利居贞:此为屯初九爻辞。因屯卦之比卦为初九爻动,故以初九爻占。屯初九爻是说,徘徊难进,利于守正而居,利于建立侯国。
【译文】
昭公七年,卫襄公之子孟絷出生,其足不良于行。之后,卫襄公又有一个名元的儿子出生。卫襄公死后不久,卫大夫孔成子梦到康叔对自己说立元为卫国国君”。史朝也做了一梦,其梦与孔成子之梦相符,所以准备立国君之事。孔成子不能决断,遂用《周易》占筮,说元能够享有卫国,主宰卫之社稷(此为所得之筮辞)”。起得水雷屯卦,孔成子说我欲立孟絷为卫国之君,并能赞美辅助他!”再起卦,又占得水雷屯卦变水地比卦(屯卦初爻动变而来)。拿给史朝看,史朝说元享有卫国,又有什么可疑的呢?”(《周易》屯卦卦辞说屯,元亨”,此处亨读为享,为享有)孔成子说难道说的不是长子吗?”(是说屯之元亨谓年长者享有,不是说名字叫“元”的享有。元有长、大之意)。史朝回答说康叔给子起名为元,亦可说元为长(‘元’是众善之***),元即长。孟絷不是健全之人,将不能列于宗主之列,不能说是司祭器之长子(孟絷足跛不能说是健全之人,不能被列为宗主)。况且屯卦繇辞说:‘利于建立侯国’(繇辞即卦辞),嗣子吉祥不必自建侯国,建侯国则不是承嗣之子(嗣子为主祭器之子,恒有常位,所以不用卜建侯国,也不用建侯国。今因为君位未定,占卜承嗣之子而得吉卦,则当从吉而建之)。二卦都说利于建立侯国(是说两次占得之卦都有建立侯国之义。第一卦屯卦彖辞说‘利建侯国’,第二次占得屯之比初爻动,遂以屯初爻辞占,亦为‘利于建立侯国’),是说其子建立侯国!康叔已经命令我们,二卦巳明告,占筮的结果与梦相同,这是武王的意思,怎么能不遵从呢?足弱者安居(足跛则足之力偏弱,弱则居家而不能远行。屯卦初九爻辞说:‘徘徊难进,利于守正而居,)。侯主持社稷之事,亲临祭祀,事奉人民,敬拜鬼神,顺从朝会,又怎么能安居(说‘元’不能安居)?各以其所利,不也是很好吗?”(孟絷利于安居于家中,元吉祥而宜于建立侯国)。
按:此例以动爻辞来推断,兼看彖辞。
李刚主说:此例与毕万筮仕于晋之例所遇之卦相同,但占断之辞不同,这是因为各随其事而断的缘故。这属于筮法应用的细微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