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干才在调配八宝印色,两手都染得红红的。这时已经入夜,四周静悄悄,没有风,树叶也静止着。

忽然,有人敲门。沈干才有点奇怪,夜这么深了会是什么人?另外,未听到有脚步声,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他问道:“什么人?”

“公子,是我。”回答的是位女子的声音。沈干才打开门,外面站立着两个年轻丫头,年龄都在十几岁左右,其中一个手中提着盏灯笼。

“你们要做什么?”

“公子,主母请你进去,有话向公子说。”

主母,当然是指何家娘子。

“现在夜已深了,主母有何事找我?”

“奴婢不知。请公子进去。”

沈干才拒绝道,“夜深的时候,不便进入内室。请回复主母,有话明天再谈。”

沈干才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两个丫头在门前踌躇起来,似乎难以向主母回话。

沈干才见她们没有走的意思,又接着说道 “你们可以回去了。如果主母确有重要的事,你们可以传话,我不进去。”沈干才说完又回身弄他的八宝印色去了。

两个丫头无奈,只好走了。

沈干才是本城杭州人,年纪还不到二十岁,长得甚为英俊,也十分能干,可以说是人如其名。

他和何财新是很好的朋友。何财新是个生意人,在各地跑来跑去,一年半载才会回家一趟。于是,他将沈干才请到家里来,家里大事小事都托他管理。

何家房子宽广,前后有个两院子。沈干才住前院,何财新的娘子也就是丫头所说的主母住在后院。沈干才为了防嫌,从来不去后院,何家娘子也不到前院来。有话便由仆人传达。

沈干才所以住在何财新前面那屋子,除了是替何财新照顾家庭之外,也借用他那房子教十几个儿童读书。白天,很热闹,到了夜晚,冷冷清清。由于沈干才处事,教书极为认真,所以一般儿童的家长,对他颇多好评。

沈干才照顾朋友的家,一点也不含糊,而对那些儿童也一点不放松,他知道这两件事都必须做好,不能落下话话柄让人家说三道四。

门没关,可以看见外面有灯光射过来。

那两个丫头又提着灯笼来了,“公子,”其中一个道:“我们回去见过主母,把公子的话向主母说了,挨主母一顿骂。”

“主母为何骂你们二人?”

“主母说,一定是我们不会说话,把公子得罪了,公子才不到后面去。”

“你们没有得罪我。只是我不便在夜晚去那儿。”

“主母说,去见见无妨,这是生死大事。”

生死大事?沈干才听后,为之一惊,关系一个人的生死,自己不能由于男女授受不亲,深夜防嫌。

他急忙问道:“有关谁的生死大事?”

“要向主母问才知道,主母要向公子说,公子却又不去,我们不知如何是好。”

沈干才长出一口气,道,“好吧!我随你们去后面见主母。我与主母说话时,你们也要在一旁,不得离开。”

“是。”

“领路。”

两个丫头在前面走,沈干才跟在后面。后面是座大院,大院过去是个厅屋。何财新在家的时候,曾经在厅屋中宴请客人,沈干才进来过,再往里面他就没进去过了。两个丫头领着他穿过厅屋,进入另一座院子,然后曲折而行,穿过两重院落。

“前面就是。”一个丫头指着前面一栋屋子道,意思是请他进去。

沈干才是个教人子弟读书的老师,懂得个礼字,深更半夜,怎可进入只有一个妇道人家的屋子!

沈干才说,“我不进去。可以请你们主母出来,在此相见。”

这夜这么黑,天上无月无星,但在苍穹之下,会有过往神灵,鉴识人心。

丫头还未进去传沈干才之话,显然已经被何家娘子听到,只听得里而有人说道,“春寒料峭,最易侵人,拙夫与公子情同手足,而我为公子之嫂,何妨入内相见,有事相求。”

沈干才看见屋内灯光明亮。心中暗想,何家娘子说的也是,自己未免小心过度,便大步而入。

房门开着,而且房门就开向客厅,进入客厅房门不关,便可一眼看得清清楚楚房中无人,帐子下垂,看来人在床上。旁边有一张梳妆台,梳妆台前还有一张凳子。

“请坐下。”何家娘子道。

沈干才坐下,他才发现两个丫头并没有跟进来。

“不知大嫂呼唤,有什么吩咐?”

“我想问一问,你知不知道拙夫何日回来,他离家已经四个多月了。”

“想是财新兄在外生意太忙,再过几天,可能就会回来。”

“听说公子知道易理占卜。”

“略知一二。”

“可以卜知行人归期吗?”

“可以卜知,不过并不十分准确,有时旅外之人,明明是明日当归,却又突然有事耽搁,事出非常,难以预料。”

“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沈干才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何大嫂大概是急盼旅人回家。于是,便暗自以“易”推算,财新兄是否会在今夜猝然而归。

“公子为何不说话?”

“我在推算,何兄是否会在今夜归来。”

“推算得如何?”

“不会回来。”

“不回来更好。”帐中嘻嘻一笑道。

这话,沈干才听后,不怎么舒服,他说道:“大嫂可能就是要知道这点,既然现已知道,我要告辞了。”

“慢一点!慢一点!”帐中人急急地说“我还有事,要向公子讨教。”

“不知大嫂还有什么事?”

“易,讨论易方面的事。”

“大嫂也懂得易,失敬!失敬!”

“皮毛而已,”帐中人十分客气,“易上说,夫乾,其静也,系其动也,”说话有些娇声娇气,不像是在谈学问:“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这些,不知作何解释?公子知道吗?”

沈干才怎么会不知道,乾坤,天地也,男女也,有男女而有后代,系之于一个生字。沈干才有些不解,为何她要问这些?

“公子是不知?还是知而不便开口?”

“不值得讨论。”沈干才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公子,你午夜寂寞,难道不希望有个伴吗?”

“大嫂,何兄在外你必须庄重,别落话把给人家说,人口如刀,那时悔之晚矣!”

“他今夜不回来,两个丫头也会守口如瓶,不会有别人知道。公子,你为什么不大着胆子揭帐登床?”

沈干才未料何家娘子会勾引他,不但不动心,反而怒火上升,“大嫂,你不可胡思乱想,做出那见不得人的事,一个女人,一旦名节有污,则人人会为之不齿。”

“只求自己快乐,管别人说什么,公子,我早已在床上相候,你别装一副假道学,辜负良宵。”

沈干才知道这个妇人已非言语可以理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快步就想离开。

他才不过走两步,帐中人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走,撩开帐子,一跃下床。这个举动,把沈干才吓了一跳,再回头一看,更使他三魂去了两魂半。原来,这位何大嫂全身没有穿一件衣服,赤裸裸地张开双臂就要来抱住他。

灯光仍然微弱,但那白净净的玉体,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沈干才心房大跳,血脉喷张,想回过身去打她两巴掌,使她收一收淫荡之心。但他又担心她不怕打,如果万一被她纠缠更是麻烦,于是,一冲而出急忙逃走了。

何家管家何成,一大早起来,没见到沈干才心中觉得奇怪,平常一大早他都在念书的。

后来,他看见有一张告示样的东西贴在门上,写着“即日开始,私塾关门,学生可以自行找老师读书。”

何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沈干才为什么突然离去,急忙报与主母知道。何家娘子交代他们去沈家找他回来。并且叮嘱:“找到沈公子,向他说,主人未回来之前,千万要回来,不只是照顾何家,更不能封馆,使一些孩子没有地方读书。

何成立即去沈家,原以为会找不到人,还好沈干才在家中,还在生气。

何成问:“不知公子为什么不再教书?”

“我已教厌了。”

“书教厌了,何家还指望你来照顾,我们主人没回来之前,少不了公子。”

“你们好好办事,就不会有差错。”

“主母说,何家要公子照顾,尤其不能封馆,请公子回去。”

沈干才厉声道:“你回去告诉主母,我是绝不会回去的,你们可以另外找人教学生。”

何成害怕起来。他当然不知道昨天的事,还以为是有人得罪了他,于是小心问道:“公子,是不是有谁得罪你了?你尽管说,我会禀告主母,将那不知礼貌的人痛加责骂。”

何成这样小心翼翼,使得沈干才有点不忍,心想,这是他主母的事,与他无关,何必使他难堪,再说,这事与他主母的名声攸关,又不能说出去,于是,转变口气说话,声音和气一些:“何成,我感到十分疲倦。不想再开馆,也不想替何家做什么,一切到此为止,你回去就这样向主母说。”

何成回去不久,又来到沈家,“主母差我向公子说,请公子在家住一阵子再回去开馆,不知意下如何?”

沈干才心想,那个淫荡妇人,还未死心。他态度坚决,告诉何成,“你回去告诉你家主母,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踏进何家大门半步。”

何成听到这样一句绝情的话,不觉一愕!

三个月后,何财新回来了。这回,他赚了不少银子,十分愉快。当他跨进大门一看,为之一怔。他原以为会见到沈干才,可是没有见到使他感到意外,而且又未见到学生,更使他大惑不解。

他以为沈干才遭到不幸,必是病了或死了才会有这种事。

他疾步而入,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何成迎出来,佣人、婢女都出来,眼见主人那样忧急,一个个都感到害怕。

何家娘子也迎到门前,恭敬的道:“郎君刚回来了,风尘辛苦,请歇口气,再听我说。郎君当是因沈公子不在,又无学童,觉得奇怪。”

何财新道:“娘子说的对,你先告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不安心,沈公子是病?是死?”

“未病也未死,”娘子回答:“有一日,他突然离去,在门上贴一张纸,如同告示,说他不教书了,何成去请他回来,他也不回来。”

何财新脸色向下一沉,“我明白了,他在生气,必是什么人无理,得罪了他。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又与我有多年交情,我离家后,他替我照顾家,我又托他教附近孩子们读书,现在,一定是什么事把他气走。你在家里,大小事应该会知道,难道说你什么都不知?”

娘子见丈夫生气,也害怕得很,忙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何成!”何财新将行李重重放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呼小叫。

他以为何成在远处,其实何成就在一旁,他道:“我在这里,不知有什么盼附?”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人得罪沈公子,使他拂袖而去,你说,是谁?”

“我不知道,实在也没有人得罪沈公子。”

“你不必隐瞒,你不说,我自己去问一问沈公子便可问出来。”

“我真的不知是谁得罪沈公子。”

娘子在一旁说道,“没有谁说沈公子不好,他走的又那么突然,问他原因他也不说,派何成请他回来,他也不回来。”

“事情就是这样怪,如果他要走,他也会等到我回来,不会说走就走,必有其非走不可的原因。我马上就会知道。”何财新说完,立即站起身来,直奔沈家。

沈干才看见何财新来到,并不意外,他知道何财新回来时,必会来见。

“我来请罪。”

“何兄无罪。”

“如果无罪,请你返回我家。”

“我不会再去。”

“那么,请明白的说,你为什么离开我家,书也不教了。”

“不必多谈,一切到此为止。”

何财新知道沈干才心中有事,但他不说,也无可奈何,他只好怏怏离去。

“何兄,”沈干才送到门口,终于憋不住了,向他提出忠告:“你是一位有义气的人,唯须注意家范严格,内外洁净,免累盛德。”

何财新当时没有领悟,回家的路上,想到沈干才所说的家范、内外、盛德,多少明白一些。

他回到家中,到后面厅堂中坐下,仍然在苦思,没说一句话。

天黑后,他坐在厅屋里,他脸色如铁。娘子也在一旁,她看到丈夫如此,心中害怕,脸色如土。

“我还要去见沈公子,他在我临走时,说了几句话,很奇怪。”

“他说什么?”

“他说,要家范严格,又说要内外洁净。”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财新道:“我正要问你,我们有三个婢女,不大不小,懂得人事,她们是不是动了春心,在夜里来找过沈公子?沈公子是顶天立地的君子,当然不会被女色迷住,或者是哪个婢女一再纠缠,使沈公子无法忍受,才会一走了之,怎么也不肯回来,又说了那样古怪的话。”

他娘子急忙解释道,“没有婢女会做出这种事。三个婢女,都只十六七岁,又不是老姑娘。她们对于男女间的事,还不至于好奇到去找一个男子。”

“那么,他的话,我实在不明白,”何财新想到自己的娘子,是一个贤惠的女子,岂会红杏出墙,但沈干才的离开确实令人感到奇怪。“我再去找他谈谈。”何财新道。

何财新再见到沈干才,直接问道,“你必须将详细情形告诉我,我已猜中一半。事情必与我家娘子有关。”

沈干才点点头。

“红杏出墙?”

“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不过,为时不远。”

何财新说道,“请你说得更详细一点,这样,才是我的好朋友。”

沈干才想了想,“好吧!我告诉你吧!”于是,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

何财新返回家中,见到娘子后狠狠掴她两巴掌,怒责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女婆娘,玷辱门户,可耻!可耻!”

娘子被打,号啕大哭。

“还哭,你该去死。”

“我为什么要死?我有什么可耻?你说清楚,要我死也要死得明白。”

“你勾引沈干才。”

“谁说的?”

“沈干才亲口告诉我的。”

娘子神情一变,返身入房而去……

何财新这时忽然心中一动,他想到沈干才说,有两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打着灯笼引他前去,自己家中丫头都是十六七岁,没有那样小的丫头。他想,这事要问一问。

他刚进到房中,就见娘子一手拿绳,一手拿刀,“我去死,我要死在沈干才的门前,他胡说八道,我做鬼也要去找他算账,他可骗阳间的人,但他骗不过城隍爷,骗不过阎王爷,我要城隍爷、阎王爷来替我做主。”

“我有话问你。”

“还问我什么?”

“我不在家时,你是不是雇佣了丫头?”

“丫头?就是家中那三个。”

“还有没有两个十岁左右的丫头?”

“没有!从来没有!”

“这事……有些古怪,我想他是冤枉你了,我要再去问明白。”

“不还我清白,我会一死了之。”

何财新顿感自己太鲁莽,赶忙阻止道:“你不要寻死!我也有错,我去把事情弄清楚,回来再告诉你详细情形。”

这回,何财新是怀着疑云满天而去。他见到沈干才立刻道:“干才,我来问你一件事。”

“我该说的,都已说完。”

“我来问那两个丫头的事。”

“你在我家中,已非一日,你该知道我家的婢女,都是十六七岁,我查问过,家中未用过两个十岁左右的丫头。如果用了那两个小丫头,应该还在我家,但是却没有。”

何财新的话,使沈干才听后,大为惊讶。他想,自己可能弄错了,何财新家中确实没有十岁左右的丫头,而引领自己去见何家娘子的,正是两个十岁左右的丫头。

“你说,你进入房中,看见帐子垂下来,然后,从帐中出来一个赤裸裸的女人?”

“是的。”

“你说一说。那房间是什么样子?”

“那房间在厅屋之旁,房门开着,站在厅屋中可以看见房中的一切。”

“不对。我的卧房在后院屋子的东边厢房之北,不是厅屋。你再说说房中情形,还有床在哪里?”

“床在上首,这边有张梳妆台,前面有张凳子,我在凳子上坐过。”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我那房间的床,是在上首,没有错,有梳妆台、凳子,也没有错,但还有四口大箱子,两口柜子,一大一小;床头,还有一个小柜子,这些箱柜,你没有看见吗?”

“没有看见。”

“那么,你进入的房间,不是我的房间。”

“我看见的那个赤裸女人,也不是大嫂?”

“对的,不是我家娘子。”

“我该死。”

“你不必自责,这之中必有蹊跷。”

“何兄,我向你和大嫂道歉,我真无知,怎么没有想到大嫂是一个贤淑的妇人,绝不会做出苟且之事,是有人冒充大嫂。”

“没关系,现在重要的是把勾搭你的人查出来,这样才会使事情真相大白。”

沈干才想了想道:“我今晚回去到何兄那里去住几夜,探看究竟。”

何财新急忙说道,“你回去。不是住几夜,是要长住下去。另外,明天开始继续开馆,我今晚去通知所有学生,明天来上学。”

夜深时候,又是一个无月也无星的夜晚。何财新与娘子一起在暗中守候。他们本来什么也没看见,忽然之间,沈干才的房前,亮起一盏灯笼,人影幢幢传来谈话声,声音很低,什么也听不到。然后,一盏灯笼远远而来。

一共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十岁左右的丫头,最前面一个打着灯笼,衣着甚是华丽,后面跟着的是沈干才。除沈干才的脚步声之外,两个小丫头竟落地无声。

何财新想仔细辨认,是哪一家的丫头,可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面貌。

那两个丫头,如同识途老马一般走过院子,向东而去,走到东北角上,有一道小小院门通向外面,外面是一条巷子,有很多屋子,住有人。

何财新小声说道:“娘子,沈干才并不是存心害你,只是有人在勾引他,那个女人冒充是你。”

“现在怎么办?”

“我跟踪去看看,我和沈干才约好,一有怪事他就大声叫我,我可赶到屋中,看个究竟。”

“快去,免得三人入屋,你见不到了。”

“不会,那盏灯笼目标很明显,我找得到,你先回房去,到底是谁冒充你马上就会查出来。”

“小心。”

“我知道。”说着,急步追踪而去。

沈干才跟随两个小丫头走着,如同上次一样,路径并没有改变

厅屋、房间也没有改变,灯亮如旧,帐子垂落也如旧。

两个小丫头和灯笼,同时隐没。

他打量打量,没有箱子,也没有柜子。他回到何家时,曾经进何财新的房间看过,和这里完全不同。

这时,就听帐中人娇声说道,“公子,你坐下,桌上有一杯人参茶,请喝一杯解渴。”

“刚才小丫头要我来,她们说你是何家娘子,上次也说是何家娘子,你真是何家娘子吗?”

“我是何家娘子,丈夫在外经商,一连数月不归,害得我独守空闺,好不寂寞。”

“你为什么找我?”

“公子是个读书人,会有情有义,对我轻怜蜜爱,以慰相思之苦。公子,你快喝了人参茶,登床寻欢。”

“你不怕丈夫回来?”

“公子可以以易推算,他会不会回来?”

“不会回来,但我不想登床。我是来告诉你,做一个妇人必须洁身自爱,丈夫不在也不能红杏出墙,不然贻笑八方,众口喧腾,你还有脸走出去吗?”

“公子,你不上床也走不掉。”

“你想怎样?”

帐子撩开,那个赤裸裸的女子又出现在面前。

这夜,灯光较亮,看得更为清楚,纤细毕现!她向沈干才走来,摇曳多姿,风情万种。沈干才眼花缭乱,神思迷离,一时忘记要做什么,当她将脸贴近,沈干才感到一阵冰冷,这时才猛醒过来,大声叫道:“何兄快来!何兄快来!”

那个赤裸裸的女子征了一征,退后几步,满脸是幽怨之色……

何财新推门而入。那女子一晃,不见人影。眼前一切都变了。厅屋中,供了一座灵堂,灵前,有一对小纸人,燃着油灯。一口棺材罩着帐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沈干才人也醒过来。后面出来一个老人,是守棺材的。听到叫喊才来查看。

“棺材中是谁?”何财新问。

老人说道,“钟大爷的妾,因为不守家规,好淫、偷汉子,才被钟大爷活活打死,明天就要下葬。”

老人和何财新说话时,沈干才拿起小纸人,心想,这就是那两个小丫头,将头一扭,脖子上竟滚出血来。

他一惊,立刻将小纸人烧掉,然后拉起何财新,急急的说道:“我们快走!这里有鬼!”

更新于:20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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