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吸引了不少风水,易卜爱好者,来此齐聚交流。雅致的会园内,是善男信女的好去处,茶水与吃食已上齐。酒逢知己千杯少,行个酒令说相逢。几位本地加南北外地的口音此起彼伏,畅意开怀。
何先生是这个群体的发起者,端着茶杯正说话间,注意到一个身影也坐在远处。衣角随意拉拢,迎风微动,这个青年他认识,他轻一招手,几位同仁凑来看过去:四十岁的郭言,孑然一身。
没有丰厚的家底,没有美宅夫人;种着几亩田,打着一份工。如同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一碗白米粥,上面漂着几片嫩叶,日子过得清静淡然,与世无争。太素气,寡淡,无荤,为何不放点虾米肉丁?才养成了如今这般不急不躁的性子?这小子模样倒是周正,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虽然不再青涩,但总有女家看上他的。可正宗的闺秀自己做不了主,做得了主的他又不看人家。村里的神婆子说他是童子命,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投胎做了人。听到这里的其他先生都笑了笑,他们不讲求那一套。
何先生也不置可否,不赞同不反对。这时有人问,“知不知道此人的出生年月?”说话的这位的预测功夫十分了得,直来直去不避讳。人称算命先生铁口直。有同村熟悉的报上郭言的生辰。他飞快的排出八字:丁酉 乙巳 乙巳 辛巳 (本文仅作引用)“此人偏偏一生无妻无子,和尚命。”一句话掷地有声。“那你再看他四十六岁流年和辛丑运如何?”擅断的黄先生又接着问。“有也不长久,还不如无。”“算你不敷衍!”看来对这个回答满意,又转过去问何先生:“老何?你叫我们看,那你也说说。”“按地理相术,此人还是可以有老婆孩子的。而且能得一笔丰厚的嫁财。”在场的人:“......”铁口直说话不忌讳:“那就要看看你老何有何本事喽?”会园散后,何先生派人去把郭言找来,郭言认出是大名鼎鼎的何先生,但不知所为何事。
既然认识,更好拉近距离。一问一答,随意聊了半天,便对郭言正色说:“你父母墓碑原是七运卯山酉向,须改成甲山庚向,姻缘自然来。”郭言一听,神色一凉,心想乱点什么鸳鸯谱?真当我是找不上老婆猴急的乡村野夫。何先生摸了摸底,知道这小子拖到如今,是眼眶子高,机会太少。接着说:“我帮你改了风水,媳妇保准你中意,三年后你再给我报酬也不迟。”听这样一说,郭言半信半疑,当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立即回绝。
后来还是听从了何先生的建议,将父母的墓碑改了一个方向。转眼一年以后,郭言果然娶上了老婆。比他小十多岁,虽然是个寡妇,但是相貌绝色。同时窥探的除了求偏房的,想纳妾的,还有五六家清一色的未婚青年,媒人踏破了门槛。她娘家是个养牛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再也不想让宝贝独女受委屈。比对来比对去,余下郭言和另外两人拿不定主意。郭言多年前就看中姑娘时的她,苦于没有成亲机会。如今走到这步,但是女子在他心中是一样的分量。最后押宝请了何先生去当保人游说,她娘家人爱“迷信”,一听何先生说好,就应允了这门亲事。如同何先生所言,两人婚后果然生活的很幸福,郭言原本光棍一条,没什么纷扰的家务事。平时多与岳父岳母走动,媳妇过来过去没受束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郭言四十二岁那年春天,媳妇产得一女,一年以后,又为他添一子。高兴的还有岳父岳母,闺女终于找到了幸福,他们也放心了。等二老没入黄土,这个家最终还不是女儿女婿的?何先生喜滋滋的收下郭言的酬礼,说了,三年一度的文化庙会,这次请他携着媳妇,抱上一对儿女,跟他的老朋友们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