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男孩,名叫虎子,他和他母亲给员外家当佣人。她妈妈给员外家洗洗涮涮,虎 子给员外家割草喂牛,娘俩就住在员外家一间破草房里。
转眼二年过去,虎子已长到十五岁了。有一天,他挎上箩头, 拿着镰刀去到村外河滩上巴茅棵里去割牛草。他正低头割着,忽听 河坡底下有人说话,抬头看去,见两个江南瞄龙先生(看风水的)朝那荒冈上走 来。两人一高一矮,都是老头子。他们跑到荒冈坡上,站在那地方 看了很久很久。
这时,只听高个老头跟矮个老头说:“我看地气在这儿落着!” 矮个老头说:“我看没有!” 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说着说着, 两人就争执起来。
高个老头说:“你说地气跑了,咱们试试看。” 矮个老头问:“咋试哩?”高个老头说:“今晚咱俩在这荒冈上插根 干竹竿,明早竹竿要是活了,地气就没跑,竹竿要还是干的,地气 就跑了。”
俩人到附近竹林里找了一根干竹竿,拿来插到冈地上,回客店去了。
两个瞄龙先生说的话,全被躲在巴茅棵里割草的虎子听到了。
两个瞄龙先生走远了,他挎上箩头,到荒冈坡上看了看竹竿是啥模 样,记在心里,回家了。
第二天,虎子早早起来,带上昨晚上准备好的竹竿,来到河滩 荒冈坡上,到那儿一看,果见瞄龙先生插的干竹竿活了,青枝绿竹 的,正往地下滴着露水珠子。他看看周围没人,赶忙把那棵青竹竿 拔掉,插上自己带来的干竹竿,拿上青竹竿,朝庄里跑去。
俩人到荒冈坡上一看,干竹竿还是干竹竿,矮个老头埋怨高个 老头说:“咋样?我说地气跑了吧?你不信,竹竿咋还是干的呢?” 高个子老头不相信,在荒冈坡上又跑了一圈,看看周围,然后跟矮 个老头说:“这地气没跑,今晚咱们再试试吧?”矮个子老头问他: “咋试哩?”高个老头说:“今晚咱们在这上头放个鸡蛋,明早要是 出鸡娃了,地气就是没跑;明早鸡蛋要是不出鸡娃,地气就跑了, 咱们再走。”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两个瞄龙先生又来到荒冈坡上,弯腰在冈 坡顶上拢了一个小土堆,拢好后捺了个窝,把鸡蛋放在上面,就走了。
虎子心里一直惦挂着这件事。吃过晚饭,哪儿也没去,早早上 床睡了。第二天五更时候,他就摸着穿好衣服, 把准备好的鸡蛋往口袋里一装,开门朝河滩荒冈坡上跑来。
离老远,他就听到有鸡娃在叫。跑到跟前一看,果见有只鸡 娃,刚刚脱出蛋壳,卧在窝里,伸着脖子在叫唤。他赶忙掏出从家 拿来的鸡蛋,逮走鸡娃,把鸡蛋往窝里一放,揣着鸡娃回家去了。 吃罢早饭,两个瞄龙先生到荒冈坡上一看,见还是鸡蛋,高个老头 只好认输,跟着矮个老头朝别的地方瞄龙赶地气去了。
虎子把这两样东西拿回家,放在他妈的箱子底下,也没让他妈 知道。
这天晚上,他妈刚从员外家干活回来,虎子问他妈:“我爹的 坟在哪里埋着?”他妈说:“在乱葬坟埋着,你问这咋着?”
虎子 说:“我爹、咱们给东家干一辈子了,你去跟东家说说,把我爹的 坟起回来,埋到河滩那荒冈坡上,日后我大了,过到好处了,给他 烧个纸钱也方便些。”他妈想:这娃说得怪有理呀!
第二天,他妈就跟员外去说了。
刘员外答应了帮忙把他爹安葬到荒冈坡上,之后虎子母子也随之离开了刘员外家。
她们出去之后,虎子想起来做生意,母亲也支持,于是他们摆了一 个杂货摊儿,做起小生意来了。起初,卖完了货挣的利钱,刚好够 他娘俩买米面维持一天的生活,后来,一年一个样,二年两个样, 三四年后,生意越做越发财,朝发朝涨的。这时,虎子一个人忙不 过来了,就雇了几个人给自己当伙计,他当掌柜。
伙计中有个男孩叫招宝,才十二岁,家里穷,虎子就叫他给自 己做饭,给他些银钱接济他家里人。
招宝给他家做饭,做起饭来又快又麻利,菜吃着味香,饭喝着 甜美。虎子疑心这饭菜不是他做的,暗地注意起来。
有一天,虎子把招宝带到店里去,让他在店里帮助卖东西。天 快晌午了,他还不说让招宝回家做饭。招宝不说做,虎子也不急, 一直到人家端碗吃饭的时候了,他才让招宝回去做饭。招宝问他: “掌柜想吃啥饭?”虎子说:“吃扁食,你快回去做吧!”
招宝跑回家,没多时,端着扁食来了。
虎子一见,吃惊地问:“招宝呀,我刚刚让你回家做饭,你就 做这么快?”招宝说:“不是我做得快,我每次回家做饭,总有一 个女子把饭做好在凉着,我只是给端端送送呀!”
虎子心里纳闷,我家可从没雇女工呀?说:“她是谁?”招宝 说:“她从来不说话,饭做好,她就走了。”虎子越听越惊奇,打 算回家看个究竟,到底这女子是谁?
第二天晌午,他把招宝留在货店里,吃饭时候,自己回家 去了。
到家推开灶伙门,一个年轻女子笑盈盈地迎上来,说:“夫 君,你可回来了,天天只顾忙着生意,难得回来看看我,快到堂屋 去歇着,饭熟了我给你端来。”
虎子见这女子长得水灵灵的,细眉大眼,鸭蛋脸,怪俊俏的, 身材又标致,可爱极了,可把他看呆了。女子又对他一笑,他才醒 过劲来,问她:“你是谁?为啥称我夫君?”
女子听他这么一问,更妩媚地笑了起来,樱桃小口一张,露出 雪白的牙齿,笑了一阵,女子端庄大方地跟虎子说:“你怎么会知 道,我是天宫瑶池的荷花仙子,老母叫我下凡,来与你配婚的,你 愿意吗?”虎子一听,喜欢极了,正巴不得和她成亲呢!
俩人成亲后,荷花仙子看虎子终日忙碌,心里发愁起来,想着 虎子干活多辛苦呀?她心疼得在暗中直抹眼泪。
有一天,荷花仙子问他说:“咱家的‘摇钱树’和金鸡娃’ 哩?”虎子被她问愣了。荷花仙子又说:“那两样可是宝器,有了 它们,咱们今后的日子会更好的。”虎子听她这么一讲,更迷 糊了。
他跟荷花仙子说:“咱家穷得叮当响,如今做这个小生意,从 哪儿弄这两件宝呢?”荷花仙子听他这么一说,笑着说:“你别瞒 我,你那年在河滩荒冈坡上拔走的青竹竿,那就是我说的‘摇钱 树’;你逮走的那只鸡娃,就是我说的‘金鸡娃’,你放哪儿了?快拿出来试试吧!”荷花仙子一提醒,他想起这事来了。
他跑去打开他妈的箱子,拿出当年藏在里边的竹竿和鸡娃来。当年青枝绿叶的竹竿,变干了;当年活蹦乱跳的小鸡如今变成了一 只死鸡娃。
荷花仙子接过这两样东西,鼓起嘴,对着干竹竿,呼呼吹了两 口香气,竹竿呼啦啦立时变得青枝绿叶的,叶子上露水珠滚动;荷 花仙子又鼓起嘴,对着金鸡娃呼呼又吹两口香气,金鸡娃“唧唧” 乱叫唤,活了。
荷花仙子摇摇竹竿,叶子上的露珠滚到地上,立时都变成了金 疙瘩;她抓把包谷往地上一撒,金鸡娃吃到肚里,屙下来的全变成了金豆子。
打这儿开始,荷花仙子侍奉婆母,要多体贴有多体贴。虎子做 生意,积金成山;全家人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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