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音乐心理学家张鸿懿教授研究认为,盲人的音乐感受力是超过正常人的。卡拉扬指挥交响乐队时几乎全程微闭双目,足见其对乐队演奏员的演奏要求极其精微;中国古代盲臣、著名音乐家师旷弹琴时,据说马儿会停止吃草,仰起头侧耳倾听;觅食的鸟儿会停止飞翔,翘首迷醉,丢失口中的食物;意大利著名盲人歌唱家安德烈·波切利的音色与帕瓦罗蒂有异曲同工之美,2018年意方还设专场音乐会请中国国家领导人欣赏他的歌唱演出。

可见,在音乐的感受力与表现力上,盲人音乐家有着独特的优势。音乐是情感艺术,好的作曲家创作的音乐作品能够引起演奏者、欣赏者的丰富思绪联想与情感共鸣。无论是华彦钧,还是贝多芬抑或马勒等音乐家,他们的音乐作品所以震撼人心,不断引起人类的共鸣,原因正在于此,而与作曲家是否失聪、是否失明毫无关系,华彦钧脑海中的许多乐曲都只在其失明后逐渐成熟的,除《二泉映月》外,他的琵琶曲《龙船》等,今天的琵琶界并未从中充分获得中国民族音乐应有意境美的启示;贝多芬的第六交响曲《田园》就是在其失聪之后创作的,我们听起来无任何违和感;马勒并不因其“是一个三重无家可归的人”,而影响其创作出声乐套曲《旅行者之歌》,并以此确立其作为作曲家的地位。

那些人深知这个道理,很清楚仅从盲人音乐家的角度攻击华彦钧毫无市场,没人搭理他们。所以,他们就通过编造各种口述史料与文字资料,千方百计地在华彦钧的身世及其音乐的出处方面进行歪曲史实的攻伐大战,他们甚至搬出上世纪20-30年代御用文人、小报记者写的一些毫无根据、对华彦钧身世极尽污蔑之词的反动史料,用以佐证他们精心设计的所谓华彦钧因吃喝嫖赌致其眼瞎的谎言的真实性。

尽管我们在前面已经从医学的角度以及历史事实,对他们的荒谬之言做了有力的驳斥,那些人经过几十年精心策划的谎言一夜之间便土崩瓦解。但这还不够,因为毕竟积非成是、积重难返、影响甚众、甚广,那些人中不少一部分打着音乐家、美术家、作家的旗号,尤其是号称音乐家者等个别人的描写绘声绘色,颇具文采,文字功夫了得,具有相当大的欺骗性与迷惑性,令人对华彦钧的身世扑朔迷离、恍惚难以辨认。

因此,欲彻底战胜他们编织的虚构的谎言,就必须从那些人自我编撰及提供的口述史料与文字资料入手,逐一破解或拆解,没有一点庖丁解牛、锱铢必较的精神是决计解决不了问题的。解决这个问题,估计要旷日持久,华彦钧创作《二泉映月》20余年,甚至从其父辈已经开始酝酿;勃拉姆斯的音乐创作,常常是写好后再推翻,反复修改,一部作品的最后完成往往长达十几年、二十几年;歌德写《浮士德》花了60年,拿破仑先后读了7遍。我们有足够的信念与信心打赢这场总体战、阻击战,这一代不够,下一代接着打,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直至光明战胜黑暗。

先从华彦钧的生辰是哪一年谈起。目前音乐界沿用的是华彦钧生于1893年。但据史实查证,华彦钧出生于1892年,属龙。有三大证据:

一是与华彦钧共同生活近20年的妻子董催娣亲口说的,此证的可信度在于旧时结婚前要看生辰八字,华彦钧和董催娣一定会事前相互了解对方的生日;而且,各路精兵一致认为董催娣比华彦钧大四岁,不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无法参出此年龄差。二是华彦钧牌位上的生年写的也是1892年,而且其隔房叔叔也说华彦钧生于1892年。三是当地公安局的户籍登记的是1892年。以上几乎成为铁证,但因为音乐界某一位权威嘴大,说其叔叔的记忆未必准确;其老伴的说法显然是根据其叔之言;户口档案,则显然是把虚岁误作实岁,结果,他的一句话,彻底否定了华彦钧1892年生辰说,将华彦钧的生命问世延迟了一年,绑架音乐界几十年沿用华彦钧1893年出生之说,并以此作为开展华彦钧纪念活动的时间节点。

一个在旧中国的音乐界高高在上,与华彦钧在出身上有着天壤之别、就因华彦钧的音乐曲风完全有别于江南吴侬软语之“糯”、之“甜”、展现出对封建音乐美学思想的颠覆性否定意识而自己根本听不懂,更因新中国的建立,深恐其称之为叫花子的华彦钧的音乐杰出才华得以高扬与己平起平坐,便狭隘地用文字狱的方式谩骂华彦钧为两眼全瞎、叫花子、父母未婚同居、其母为寡妇、其两任妻子皆为被大户人家遗弃了的妾而充满语言暴力的人的话,竟被音乐界捧为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堂而皇之地将华彦钧的生辰活生生地给改了!

那些人将华彦钧的生辰钦定在1893年的理由,是这位音乐界的权威与华彦钧交流时说的一段话,华彦钧说“我是癸巳年,属蛇”,他说“我是乙亥年,属猪”,华彦钧开着玩笑,用算命人的口吻说:“巳亥一冲,很容易记,不会忘掉。” 这一说法的骗人之处,在于即便二人确实一蛇一猪相差6岁,以华彦钧与其悬殊的身份及地位差异,华彦钧也不敢公然用“巳亥一冲”这种口气与其交流,何况历史证明,在他们双方交流不到3个月,华彦钧就迫于其淫威而一命呜呼了呢?

再者,这位音乐界权威也没有拿出充分的证据来否定当地公安局的户籍登记,又何况中国历代王朝、各级政府都非常重视户籍登记,负责户籍登记的人员出错的概率极小呢?

问题的关键是,1950年时,新中国成立不久,华彦钧还健在,无论平时交流时,还是当年进行作品录音时,都有大量机会就华彦钧的生辰信息作进一步确认。可是,他们没有那么做,而是采取了对有关华彦钧的所有信息进行封锁的办法,没有采访录音、没有照相、录像等进行田野工作的任何必备程序,完全凭那些人的一家之言,就肆无忌惮地制造出一个新的华彦钧生辰,并以自己的政治意图直接篡改了在中国民族音乐史上占有承上启下重要位置的作曲家身世背景,其草率与鲁莽做出决定,也严重破坏了新中国建立起来的良好的学术氛围。

我们仍将以这个标题与那些人纠缠,让他们始终徜徉在吃喝嫖赌的海洋中,在未来的生命历程中逐渐认识到自己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