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最容易使人生出关于女子的联想。眉与女子的结合便是“媚”。"眉"“美”音相近,大概网上流传的“美眉”的称呼便是这个缘由。
画眉在古代已深受女性朋友的喜爱与追捧。 古时女子用一种青黑色的颜料“黛”来画眉,画之前,将自己眉毛剔去。所以我怀疑她们晚上大概是不能洗脸的,或者洗了之后要重新化妆,否则给丈夫看到了无眉的模样,岂不恐怖?!
古时女子的眉毛式样繁多。汉代流行阔而短的“广眉”,浓重如卧蚕,扫除几分妩媚,增添少许明快干练;眉梢向下的“愁眉”,惹人爱怜,略显愁容。五代时期,宫廷中有“御爱眉、小山眉、五岳眉、三峰眉、垂珠眉、月棱眉、分梢眉、涵烟眉、拂云眉、倒晕眉”等10种,宫人们争相效仿。唐代妇女注重修饰,当时眉式有柳叶眉、桂叶眉、却月眉、八字眉等。到了宋代,眉式有百种,教坊勾栏中的女子,百日内无一重复。真是千姿百态,余韵悠长。“须教碧玉羞眉黛,莫与红桃作曲尘” 。
眉亦给多情才子很多灵感。在璀璨的中国诗词歌赋文化中,关于眉的诗篇从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到近代文学里都有出现。甚至日常用语中都有体现——眉飞色舞,喜悦之情跃然纸上;眉清目秀,一个美人呼之欲出;眉目传情,顾盼流兮的模样惹人遐想;低眉顺眼摧眉折腰,乖巧失节的表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伉俪之情;迫在眉睫燃眉之急形容事情紧急;慈眉善目,让人亲近……
《诗经》国风之卫风有《硕人》中有句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美人之态由此定型,成为后人描写女子姿态的圈点之作。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网图)
唐代诗人白居易写琵琶女用的是“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来刻画一个年老色衰的弃妇;用“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来描摹贵妃的花容月貌。李白“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来写怨情。朱庆馀“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借夫妻之语探究自己仕途。戴叔伦“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将月比眉,展示男性眼中月之美。
芙蓉如面柳如眉的意境(网图)
宋代才女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将愁绪刻画的无以复加。韦庄“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写离别时的女子的娇羞可人。王观“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将山水想做眉目,俏皮传神。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网图)
曹植在《洛神赋》里写到: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是我国古代评判美女的标准。我国传统的古典悲喜剧中写到才子佳人时没有不提起“眉”的。
洛神(网图)
一部“眉”的文学史便是中国知识分子审美标准的变迁史。一首“眉”的颂歌,是含蓄内敛的中国人的情书。爱美的女子画眉时的轻描淡写是不是也在描绘着心中的渴望呢?
如果有善解人意的男子为妻子画眉,那应该是最佳的表达爱的方式了。牵手拥抱太普遍,画眉才最刻骨铭心。手脸相触,气流传递……若非男子的细腻,若非爱的深,若非女子的芳心暗许,哪得眉心点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