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2日,研究基本确定此次波及全国的新冠病毒,又是来源于蝙蝠。大家应该还记得,2003年的SARS病毒也是来自蝙蝠。

也在最近,澳洲山火的肆虐,致使将近30万蝙蝠涌入城市,造成恐慌。

又是蝙蝠。

蝙蝠外形与鼠类似,而且夜间活动,对应着子时,也被纳入十二生肖的“子鼠”,2020年鼠太岁当值,才开年,这波操作就让人恨不得赶紧重启。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蝙蝠其实也是我们传统信仰之一。

01

蝙蝠与福文化

古人认为蝙蝠是种灵性生物,它与一种文化传统息息相关——福文化

“福”,起源于祭祀,后来逐步演变成吉祥的寓意。

“福”字是最早的一批文字之一,甲骨文中就有福字,而且现存的甲骨文遗文多达一百六十余个。

福字的演变

从河南殷圩出土的甲骨文来看(上图-A),“福”的左半部的上面是个“酉”字,代表盛酒容器,实际上也是是“酒”字的初文。左下半部分是两只“手”,捧着酒;它的右半部分是个“示”字,代表祖先的神主;

福的原意是以酒敬神,祈求福备、万事顺遂。后来福又演变成“福、禄、寿、喜、财、吉”六大吉祥之首,成为年俗文化之首。

北京恭王府康熙御笔“福”字碑

在福文化与动物形象的结合中,蝙蝠独占鳌头。因为蝠与“福”谐音,而且蝙蝠倒悬而生,也正应了“福到”的意境,于是它也成为福气、幸福的象征。

商代就有玉质蝙蝠,但还没有明确表述出福气的寓意,更多的是神秘感。

商代 玉质蝙蝠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传统蝙蝠图饰也一改蝙蝠本身丑陋、诡秘的形象,变得美观。并运用在建筑门窗、家具、饰品、衣服鞋帽、瓷器、玉器等上面。

蝠图饰也变得多种多样,形态不同,有具象,有抽象,有与图像结合的,也有与文字呼应的。

两只蝙蝠并列,寓意“双福齐至”

五只蝙蝠,寓意“五福临门”

蝙蝠画在瓶子上,寓意“平安福气”

蝙蝠挂在门上,代表“引福入堂”

蝙蝠吞着铜钱,代表“福到财到”

蝙蝠与灵芝组合,代表“福至心灵”

蝙蝠与桃子组合,代表“福寿双全”

慈禧太后1898年福寿双全图

其中,尤以“五福临门”最为广见,甚至衍生出较为普遍的蝙蝠纹。

较早关注雷门易的粉丝,应该还记得我们开发的第一批衍生品中,有一款“五福生肖八卦压胜钱”,其设计中也取用了“五福临门”的寓意。

02

蝙蝠与病毒

在西方,蝙蝠的寓意却与东方大不相同。

伊索寓言里,蝙蝠在鸟兽战争之间墙头草两边倒,两边不讨好,在更多的西方故事中,蝙蝠的形象也是以“吸血蝙蝠”为主,吸人鲜血,杀人于无形。

即便是代表正义的蝙蝠侠,风格也是阴暗为主。

随着现代研究,也能发现蝙蝠与“吉祥”格格不入之处,比如现在大众所知的,它们是许多致命病毒的携带者。

据统计它身上携带着100多种病毒,其中顶顶大名的有SARS、埃博拉等。

这么罪恶的蝙蝠,还说得那么吉祥?我们的古人都是智障吗?

抱歉,罪恶的并非是蝙蝠。

首先,从科学角度说,蝙蝠虽然携带了那么多病毒,但并非携带病毒最多的生物。

若以携带病毒的数量来分善恶,“恶人”是人类自己。

其次,从中国传统文化来说,蝙蝠本身的可怕属性与人们对它的信仰,两者并不矛盾。甚至,也许就是因为蝙蝠的神秘与可怕,才造就了蝙蝠信仰的出现。

越是未知或者危险的事物,越容易被先人奉为神明,比如那时人们不理解风火雷电的原理,便理解为神明之力,于是有了风神、火神、雷公、电母。

人们害怕瘟疫,便有了五方瘟神,瘟神代表着瘟疫的同时,也戴上了神仙的冠冕,其寓意不言而喻——只有当人类激怒了神明时,才有瘟疫降临人间。

公明就是五路瘟神之一,也是武财神

将神明冠冕戴到蝙蝠头上的,恰恰是先祖们的敬畏之心,对蝙蝠的敬畏,也是对自然、未知、神秘的敬畏。

你在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当这种敬畏变得随意,变得无所谓,变成血腥的猎杀和残忍的饕餮盛宴时,便是一步步走向深渊。

前几天疯狂转发的那篇蝙蝠漫画,也是对这一切的反思。

03

重拾敬畏之心

多年以来,我们自诩站在食物链顶端,但顶端便是为所欲为?顶端之上就再无制裁?

顶端之上并非一无所有,还存在着自然法则,还有神明,举头三尺的神明。

老子《道德经》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刍狗,是草扎的狗,是古代的一种祭祀品。于是这话在现今很多玄幻小说中被解释为——老天爷拿我们当狗,当贡品

但从道德经的语义来说,这种理解明显是曲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是天地对待万物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偏爱,万物平等,一视同仁。

天地眼中,我们与狗没有区别,与蝙蝠没有区别,与蚂蚁没有区别。

从地质演化的科学角度来看,也是一样的道理,在亿万年的漫长演化史中,任何生命都没有区别,都只是这片大地的匆匆过客。

人类矫情之处,就是把自己抬得太高。我们成天喊着拯救地球,但地球什么时候需要拯救?

地球经历了五次生命大灭绝,经历了肆虐暴雨两百万年的卡尼期洪积事件,经历了气温骤升的古新世始新世极热事件。

天地劫变并不会毁灭天地本身,毁灭的只是生命,龙与蝼蚁,皆归尘土。

地球不需要我们拯救,要拯救的是我们自己,否则永远不知道,明天与末日哪个先来临。

傲慢、自满与欲望,已经让我们经历了太多苦痛,这一次,一切本不该发生。

当然,我们不能改变过去,能做的只有立足现在,放眼未来。

现在,我们要万众一心,支援武汉,支援湖北,支援全中国的抗疫工作,做好我们能做的每一件小事。

未来,要做到真正的以史为鉴,拒绝自私,拒绝贪婪,拒绝傲慢。

对冥冥之中的“神明”,请重新拾起敬畏之心。